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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树洞】喜欢了八年的哥们儿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只看楼主
今早是被砸醒的。
被之前提过的挡着我和他的那块遮光布。
他搬出去了我也一直没拆。
那块布是像窗帘那样挂在滑竿上的,滑竿有点松,所以我平时给布掸灰都轻手轻脚的。
做了个很压抑的梦,具体内容忘了。梦的最后我伸手去抓什么东西。
然后这布就被扯下来了。
501楼 2015-06-07 06:34
没什么食欲,码几行字吧。
整理了各位提的比较多的的问题,集中回答一下。
首先是昨天吃了什么。早点的话,本来他让我捎一份韩国凉面过去的,以前他还在我这儿住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个。酸的,不辣,嚼劲好。但是我怕他一大早起来吃酸的胃受不了,就用芝麻酱给他拌了点馄饨带过去。
我有他房门钥匙,没怎么去过。毕竟万一去的不是时候撞见小情侣办事就不好了。
他房子倒是还跟过年那会儿一样空着,看来J还没搬进去。
午饭是西餐。
晚饭是冒菜。吃的一身味儿。
然后,去烧烤摊接他回去为什么非要背他。当时脑子当机,没想过除了背扶着也是可以的。条件反射就那么去做。我说过,他下垂眼真挺招人疼的。你们姑娘以后画眼线要多学着点。
关于其实很多男生也有卧蚕不只是他有这个问题,可能是我滤镜太厚。
还有夸我文笔的,很谢谢你们。我没练过,也不太爱写东西。只是工作需要,偶尔帮人审剧本改台词,很少亲自动手。上一次写这么多字的时候,还是高中生呢,老师罚抄《离骚》来着。
最后,我跟他的名字完全不一样。我也是昨天把缩写打出来才发现他只比我多一个M。抖M。
502楼 2015-06-07 06:50
纠正。
上一次写这么多字的时候,应该是大学刚毕业那阵子。
我和他,一个去扬州,一个去上海。
一下子耳根清静,很不适应,就写了点日记。
一些是关于他的,一些是关于新的人和事。
那日记一直压箱底,没翻出来看过。
511楼 2015-06-07 07:20
想想那时年轻,也是很浪漫的,胆子也稍微大点。
现在理性许多,畏首畏脚,反而不敢再去博了。
毕业后我和他买了同一天的车票,发车点也是一个地方。
把各自的行李放好,我们就下车聊天。
几年前的南京比现在还热点,空调又没普及。
汽车发动机的轰响与蝉鸣裹缠在一起,像小贩手里绞不完的糖西。
浩哥,等天冷了去上海找你吃火锅啊。
他靠在树干上,穿了件简单的白T,脖子上的肉被晒得通红,刘海湿湿的,卧蚕都冒着汗。
我说,这么大热的天你想着吃火锅。
他摘下眼镜,甩了甩汗,闷闷地说了一句。我感觉心里特别凉。
说完这话他头没抬起来。
我看着他。
满树的绿意在这沉默的几秒间,慢慢慢慢地渗下来。
他的T恤和头发都有了浅浅的青色轮廓,和周围的热浪隔绝开来。
他说,你不是南京人,我也不是南京人,我们从南京的这所大学出去,各走各的路,今后就很难再见了。
大热天,脑子的思考速度是会放缓的。
而那一刻的我,意识渐渐清晰起来。
我说,你等我,等不到就先上车。然后转身跑进大厅里。
心里只想着一件事。
陪他。
那天大厅里人特别多。
我找人反复说反复说,插队,换窗口,四处寻觅。
嘴皮子说干了,嘴角积着口水星子。
拿到票的时候,都感觉仿佛是在做梦。
524楼 2015-06-07 07:39
我记得我上车的时候,他正开着窗,伸着脖子朝外张望。
车里人说,小伙子你快关窗,热气都进来嘞。
他只好又讪讪地关上。
一回头,看见我。
眼里有光。
我笑了笑,在他旁边坐下,说,等到站了,咱们就去吃火锅。
接着汽车就嗡嗡地发起来。
539楼 2015-06-07 07:51
你们想的太美了。
那工作是家里人托关系找的,不去的话我爸得把我吊起来打。
第二天我又买了从扬州到上海的车票,乖乖上班去了。
544楼 2015-06-07 07:58
刚才收邮件,发现新的项目策划下来了,还是以他为主,够他累的。
他正在上升期,希望能兼顾好事业和姑娘吧。
这么想想还是给他喂胖了好。瘦的话扛不住。
520楼 2015-06-07 08:31
接着昨晚的说。
我出去的急,没带身份证。那几年没现在查的紧,但还是得出示个把证件的。
然后我就把他拍醒问他要身份证,他迷迷糊糊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大堆零零星星的东西。
零钱,钥匙,手机,银行卡啥的。
还有掉在地上的一小盒杜蕾斯。
蓝色的。在白色的地砖上,异常显眼。
我第一个念头是,臭小子长本事了,嘴上说不会,身体还是很诚实的。
第二念头是,不会被人看见了吧。
毕竟那年头民风还没现在开放。
我抬头的时候,发现宾馆大厅的人都在看我,和我背上这个人。
LHM啊LHM,哥为你牺牲够大的。当时我心里这么想着,狠掐了一下他屁股。
他哎哟叫了一声,动两下,蹭蹭我后颈,咂咂嘴。
然后继续昏天暗地地睡。
前台小妹也盯着我俩,满脸尴尬。
我顶着一张比她更尴尬的脸说,你们这儿还有标间吧?
没有了,只有大床房。
那来两间大床房。
没有了,只剩一间没窗的。
没床的?
没窗户的。
那不是很闷吗?
不会啊,开排风扇就行了。她顿了顿说,隔音效果也挺好的。
我听到周围明显有人笑了起来。
也就顾不上那么多,赶紧付钱拿着房卡上楼了。
我爸是知识分子,不喝酒。
以前的弟兄们酒量都很好,没见过醉成这样的。
所以我真不知道怎么照顾他。
我看着床还挺大的,就直接把他放床上,让他盖被子睡觉,对付一晚。
没想到他一挨床,又是那种佛像坐了。
一动不动,脚死死地钉在地上,眼睛看着虚空。
我说,抬脚,给你脱鞋。
拖鞋?在哪儿?
我说不是,你把鞋脱了,好睡觉。
跟谁睡啊?他问我。
跟我啊!我没好气地回答他。
他忽然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,说,我要洗澡。
我又给他拾掇拾掇弄去浴室,哄他站进浴缸里,把帘子拉好。
然后在门外站了五分钟,没听见水声。
LHM?
我叫他的名字。
拉开帘子,发现他一动不动地靠墙立着,眼睛已经快闭起来了。
我要洗澡。他说。
561楼 2015-06-07 09:08
抱歉,早上写到一半,被老板叫到公司去拿材料了,还被讹了顿饭。
607楼 2015-06-07 14:23
放心,你们的留言每一条我都在看的。
612楼 2015-06-07 14:27
关于他,我须澄清一点。
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外向。
也许平时看起来挺闹挺活泼挺能逗人开心的,事实上是很闷一个人。
塞着耳机听Eminem能听一天,有自己坚持的东西。
他把群己的界限划的很清楚,你要走进去跟他说话,还是很费一些心力的。
有一次我陪他和他高中同学吃饭,饭后他去上厕所。
他同学跟我说,LHM这专业选的好,能让他开口说话,变开朗了。不像以前,班上没有一个跟他说话超过五句的。
我咬着筷子想,那我真是太幸运了。
617楼 2015-06-07 14:41
和他在宾馆的那晚,我也忽然有了这种体悟。
我意识到这个一直专心听我的话,专心和姑娘谈恋爱的人,是真的在把自己的世界一点一点放开去。拼命地,勃发出最大的勇气。
而我站在这里,接收到了。
那时候,我帮他把衣服脱下来。虽然是同性相对,却并不感到别扭。
他抬手去抠淋浴的龙头,花洒里的水一下子把我俩淋透了大半。
我骂了一句,抢着去关。
他使劲拍我手,然后溜了一跤。
拽着我摔进去的,特疼。
狭窄的空间里,我护着他的后脑勺,把他搂得很紧。
他说,对不起。
我说没事,你摔疼了吗?
他摇摇头,脸上是明明暗暗的水痕。
他说浩哥你再唱刚才那个歌吧。
我说,那先松开吧,这样挺奇怪的。
他说我也觉得挺奇怪的,但我现在更怕自己一个人。
没关掉的水哗啦啦地淋着。
我俩的衣服都湿了,保持着奇怪的姿势贴在浴缸里。
我又开始唱。
别流泪/心酸/更不应该舍弃
我愿能/一生永远陪着你
浴室里的回声很响,安静下来时,连呼吸也被无限放大。
我听到他轻轻说了句,累。
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的话,从这里就应该开始放插曲了。
比如杉菜被拖到教室里凌辱,花泽类从书桌里探出头来,对两个混混说,滚。
杉菜流着泪看着花泽类的剪影,《星象仪》就应时响了起来。
浴室昏黄的灯光里,他埋在我颈侧露出的半边脸,和唇隙开合间的那句话,就是这首曲子的开关。
我觉得,我寂静了二十多年的心脏,终于跳动了起来。